鲁迅的《狂人日记》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思想?俄国作家果戈里写过一篇《狂人日记》,用一个被践踏被蹂躏致发疯的小公务员的日记来控诉社会的罪恶。鲁迅受此启发,写出了中国的《狂人日记》,并毫不隐瞒对果戈里的模仿学习,连标题也不改,体裁、内容也是一个狂人的日记
鲁迅的《狂人日记》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思想?
俄国作家果戈里写过一篇《狂人日记》,用一个被践踏被蹂躏致发疯的小公务员的日记来控诉社会的罪恶。鲁迅受此启发,写出了中国(拼音:guó)的《狂人日记》,并毫不隐瞒对果戈里的模仿学习,连《繁:連》标题(繁:題)也不改,体裁、内容也是一个狂人的日记。
鲁迅这篇小说,具【练:jù】有很重要的意义。
首先,它是(pinyin:shì)中国第一部现代白话文小说。
其次[pinyin:cì],它是对外国文学的成功借鉴。
其三,在这篇小说中《pinyin:zhōng》,鲁迅在借鉴的基础上有所创新,他采用了(读:le)现代派象征手法。
第四,它的主题深【读:shēn】刻广大,表达了鲁迅对于中国乃至人类未来的思考和忧愤。这篇小说(繁:說)的内容,是主人公——一个中国狂人发现了人吃人并成天担心被吃,从而解读了人类命题,一篇短篇小说所包含思想内容达到长篇小说的容量。
第五,这篇小说的主题,过去说是揭露了封建社会吃人的本质,现在进一步思考,会发现它揭露的岂止封建社会岂止封建统治者!连那个揭露吃人残酷真相的狂人也坦白承认他吃过妹妹的肉!小说最后说,没有吃过人的人,或许只有(练:yǒu)在孩子里面才有,并呼吁“救(拼音:jiù)救孩子”!
《狂人日记》到底在讲什么?
《狂人日记》用不足五千字的篇幅,以虚实结合的双线叙事结构,讲述了一部中国封建社会四千年的“吃人”史。其象《读:xiàng》征意蕴涵盖了生物学、医学、伦理学、社会学等多个层面,对所谓的四千年封{练:fēng}建文明史展开【pinyin:kāi】了广泛而深刻的批判。
01 《狂人日记》的主题
《狂人日记》的主题是“吃人”,小说提到了很多“吃人”的事件,年代最远的应该是“易牙蒸子”:易牙蒸了他儿子,给桀纣吃,还是一直从前的事。这句话在字面上是有误的de ,易牙与桀#28夏#29的时代相距一千年左右,与纣#28商#29的时代也相距五百年左右吗,不(拼音:bù)可能侍候这两位“暴君”吃人肉。
实际上,易牙侍候的是“春秋五霸”之一的齐桓公,易牙得势(繁体:勢)后与齐澳门永利桓公的另两位宠臣竖刁、开方联手发动政变,将桓公饿死了。
“易牙蒸了他儿子(拼音:zi),给桀纣吃”的错误,是鲁迅之误还是“狂人”之(练:zhī)误呢?当然是狂人的“记中{拼音:zhōng}语误”。
深谙中国(繁体:國)历史且行文谨慎的鲁迅不可能犯这样的常识性错误(繁:誤),“狂人”既(练:jì)然是神经病患者,自然难免“语颇错杂无伦次”。
这样写才符合神经病学的发病原理,而且这一【pinyin:yī】错误是绝妙的将错就错:
既然(读:rán)春《chūn》秋时代有“吃人”的事,又焉知比这更为久远的夏商时代没有“吃人”的事呢?这一下将“吃人”的历史[拼音:shǐ]往前推进了至少一两千年,一直推到了中国王朝时代的初始阶段。
后面狂人接(拼音:jiē)着说:
从易牙的儿子,一直吃到徐锡林……城里杀了犯人,还有一个生痨病bìng 的人,用馒头蘸血舐。这里的“徐锡林”即影射的徐(pinyin:xú)锡麟,鲁迅的同乡,他于1907年刺死安徽巡【读:xún】抚恩铭,心肝被恩铭卫队炒食,原文说:
“前几天,狼子村cūn 的(pinyin:de)佃户来告荒,对我大哥说,他们村里的一个大恶人,给大家打死了,几个人便挖出他[pinyin:tā]的心肝来,用油煎炒了吃”。而被人蘸血馒头吃的“犯人”,隐射的是鲁迅的另一位同乡秋瑾。
这两起事件是狂人提到的年代最近的“吃人”事件,已是中国封建王朝时代行将落幕的时候了。
从夏商到晚清,这一(练:yī)头一尾算下来,其间正好相隔了差不多四千年。
所以狂人才会感叹自己有“四千年{练:nián}吃《繁:喫》人履历”,在这之外,狂人还提到诸多“吃人”的本事【pinyin:shì】,比如:
他们的祖师李时珍做的“本草什么”上,明明写着人肉可以煎吃。在这里,狂人再一次出[繁:齣]现常识性错误。但同样错得很妙,“李时珍做的‘本草什么’”,自然指的是《本(拼音:běn)草纲目》。
李时珍在皇冠体育《本草纲(繁:綱)目》里提到:“明州人陈藏器著《本草拾遗》载人肉疗羸瘵。”
“羸瘵”,也叫痨病,其实就是肺结核,这[繁:這]在过去是不治之症。
陈藏器的《本草拾遗》认为人【拼音:rén】肉可以治痨病,但李时珍其实[繁:實]对此持反对态度:
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不敢毁《繁体:燬》伤,父母虽病笃,岂肯欲子孙残伤其支体,而自食其骨肉乎?”狂人[pinyin:rén]是将李时珍与陈藏器、《本草纲目》与《本草拾遗》弄混了,但其妙处正在于可【练:kě】以使读者借此展开联想:
即便李时珍不主张用人肉来治病,陈藏器却是确确实实有此主zhǔ 张的。
而且这样《繁体:樣》主张[拼音:zhāng]的医家肯定不(拼音:bù)止陈氏一人,这样主张的医书也不止《本草拾遗》一部,就连李时珍本人也并不一概反对以人为“药”。
《本草纲目》有(pinyin:yǒu)“人部”一卷,其下有30多个条目,开列的都是《pinyin:shì》与人体相关的药方。
比如“人血”、“人骨”、“人胞”等,对于这些所谓药方,李[拼音:lǐ]时珍有时力(练:lì)斥其妄,但有时也不以为非。
比如他就认为“人胞”、“脐{繁体:臍}带”、“人势”、“人精”、“妇人月水shuǐ ”是可以入(拼音:rù)药的。
他也(练:yě)认为以“人血”入药(繁体:藥)者“不仁甚矣”,但仍择其“不悖情[pinyin:qíng]理”者,开列了七种药方。
如此看(kàn)来,当狂人说李时珍的“本草”上写着“人肉可以煎吃”时,也不算厚诬其人(pinyin:rén)。
狂人[读:rén]还提到:
“记得我四五岁时,坐在堂前乘凉(繁体:涼),大哥说爷娘生病,做儿子的须割下一片肉来(繁体:來),煮熟了请他吃,才算好人”。这说的便是“割股疗亲”,此外提到的还有“易子而食”、“食肉寝皮”等。
如果说“易牙蒸子”以及徐锡麟和秋瑾的被害是(shì)具体的、个别的“吃人”,那么以人为“药”、“割股疗亲”、“易子而食”、“食肉寝皮”等则是【拼音:shì】无时不有、无处不在的普泛性的“吃人”了。
将这些史实与典故连缀起来看,我们会明白鲁迅实际《繁体:際》上是(读:shì)通过狂人之口,巧妙地讲述了一部四千年的“吃(繁:喫)人”史。
02 狂人日记的叙事方法
《狂人日记》讲述了一部四千年的“吃人”史,但这只是小说的其中一条叙述线索。小说还有另外一条叙事线索,就是狂人讲述自己被“吃”的故事,前一条叙事线索位于小说的后台,而后一[练:yī]条叙事线索位【wèi】于小说的前台。
在小说的前台,其实并没有发生任何“吃人”的事件,至少并没有任何人要(拼音:yào)“吃”狂【kuáng】人。
一(读:yī)开始,狂人【pinyin:rén】疑心赵家的狗要“吃”他,赵贵翁要“吃”他,一路上的人,包括一伙小孩子,似乎也要“吃”他。
到后来,他甚至疑心自己的大哥也要(拼音:yào)“吃”他,总之,所有人都要合谋起来[拼音:lái]“吃”他。
这些虽然只是狂人的幻想,但鲁迅却采【练:cǎi】用了严格的写实方法,将狂人的整个发病过程写得极为真[pinyin:zhēn]切:
“今天晚上【练:shàng】,很好的月光”。
小说《繁体:說》的这个开头其实就暗示了狂人发病《bìng》的开始,因为据说月[pinyin:yuè]光往往是精神类疾病发病的诱因,尽管这一点似乎并没有完全得到现代医学的证明。
狂人发病之后,由一开始的疑心狗要“吃”他,到疑心包括大哥在《练:zài》内的所有人都要“吃”他,再到疑心他的妹子是被大哥和母亲“吃”掉的,直到将质疑的锋芒对准自身,疑心自己也是(拼音:shì)“吃”过人的。
澳门新葡京这整个过程是层层深入的,这说明狂人的(de)病情是越来越重了;以至于在发出“救救孩子……”的呼声之后,他整个的意识就彻底崩溃了。
崩溃之后是意识的重建(练:jiàn)与恢复,所以小《读:xiǎo》序【练:xù】里交代他已痊愈,“赴某地候补矣”,完全变成了“正常人”。
这就是说,鲁迅写“吃人”是采用[pinyin:yòng]虚实结合:狂【读:kuáng】人的幻想本身是“虚”,但他发病的过程是“实”。
他所讲述的自己被(读:bèi)“吃”的故事是“虚”,他所讲述的历史[pinyin:shǐ]上的“吃人”故事是“实”。
鲁迅通过以“实”写《繁:寫》“虚”,只用几千字,便写出了一部{练:bù}整部“吃人”的历史,又以“虚”带“实”,使《狂人日记》上升到了象征的高度。
03 《狂人日记》的象征意蕴
我们初读《狂人日记》可能觉得不过如此,但也隐约感到其中暗藏玄机,于是再读,越读越觉得意味无穷,这是因为它包含了多重的象征意蕴。谈到《pinyin:dào》《狂人日记》的写作缘起时,鲁迅在给好友许寿裳的信中说:“偶阅《通鉴》乃悟[拼音:wù]中{练:zhōng}国人尚是食人民族,因成此篇,此种发见,关系亦甚大,而知者尚寥寥也。”
其实不【读:bù】读《通鉴》,在其他正史[shǐ]乃至一些野史、笔记中也很容易找到“吃人”的记载。
然而鲁迅为什么说“此种发见,关系亦甚大【dà】,而知者尚寥寥”呢?
这是因为他发现的(pinyin:de)不仅仅是生物学意义上的“吃人”,也[pinyin:yě]是医学意义上的“吃人”,更是伦理学乃至社会学意义上的“吃人”。
生物学(繁体:學)意义上的“吃人”,即发乎生物本能的“吃人”,借用鲁迅的说法,就是“以人为粮”,这或是由于饥荒#28比如“易子而食”#29;或是出于报复#28比如徐锡麟心肝被炒食#29;甚或仅仅是为了满足饕餮之欲#28比如齐桓公感叹“惟蒸婴【练:yīng】儿之未尝”#29。
虽然中国历史所载的这(繁:這)方面的案例(pinyin:lì)可以说是骇人听闻,但此等事情在世界各地各民族中皆《练:jiē》曾有之。
即便是已经文明开化的社会也恐怕并不例外,中国的案例并[繁:並]非特例,未必[pinyin:bì]值得鲁迅拿来当作“关系甚《练:shén》大”的惊人发现予以揭露。
而医学意义上的“吃人”则令人无法等闲视之,因为(繁:爲)它(繁体:牠)赋予了“吃人”以药理(拼音:lǐ)上的合法性。
恕我孤陋寡闻,不知道世界上其他民族医学中可曾有以人为“药”的传统;但我们知道这无疑yí 是中医的传统之一,而且(拼音:qiě)源远流长,即便是到了现代社会,这一传统也并未完全断绝。
比如,“紫河车”一药(繁:藥),其实就是人《练:rén》类胎盘,用于炮制所谓“大造丸”、“生血丸(拼音:wán)”、“安坤赞育丸”、“补肾固齿丸”之类。
“割股疗亲”源(拼音:yuán)于医学上的(de)人肉可以治病的迷信,但罩上了一件温情脉脉的“孝”的[读:de]面纱,使“吃人”的人“吃”得心安理得,使自愿被“吃”的人也有一种“献祭”般的崇高感。
这种愚孝连鲁迅的夫人许广平未能幸[拼音:xìng]免,据鲁迅的儿子周海婴说:
“那时#28母亲#29年少单纯,见父亲重病缠身,久治不愈,想起书中读过的‘二十四孝’中有一孝,叫‘割股疗亲’……我母亲[繁:親]便如法炮制。硬是将臂上一块肉割下来熬成汤药。让她父亲喝了。”如果说以“孝”的名义“吃开云体育人”,其影响可能只局限于家庭之内,那么以“忠”的名义“吃人”,其影响便可能及于整个国家、整个社会。
在“易牙蒸子”事件中,易牙以牺牲幼子为代价,向齐桓公表忠心,由此而得势,后与竖刁、开方联手发动政变(biàn),齐国也随之(zhī)陷入动荡。
在“安史之乱”中,张巡、许远为坚守睢阳城,不惜“以人为粮”,二三万(繁体:萬)妇孺老弱因此而命丧于自家人[拼音:rén]的口{练:kǒu}腹之中,其恶劣影响及于今日。
在唐肃宗至德元年的睢阳城里,在城池将陷之际,一群强壮的男性却将本该受到他{练:tā}们保护的二三万老弱妇孺杀而食之,然而带头“吃人”的两位统帅不仅没有(yǒu)受到指责,反而被视为“忠义”之士载入史册,受万人景仰。
面对“所食人口二三万”的惨重的人道主义[繁:義]灾难,史家居然只是轻巧地dì 写上了一笔:人心终不离变。
而韩愈在睢阳城破半{练:bàn}世纪之后,唯恐他们的事迹湮没无闻,特为写了一篇《张中丞传后叙》来表彰其功绩:“守一城,捍天下,以千百就尽之卒,战百万日滋之师,蔽遮江淮,沮遏其势,天下之不亡,其谁之【读:zhī】功也#21”
文天祥,更是将张巡等人为榜样,在《正气歌》中写下(拼音:xià)了“为(繁:爲)张睢阳齿,为颜常山舌”这样铿锵的诗句,视之为“正气”的化身。
而葬于(繁体:於)张巡《拼音:xún》们口腹之中的那二三万冤魂,却几乎无人提起,这其中又潜藏着怎样冷血的封建礼教的文化逻辑?
而比以上伦理学意义上的“吃人”,更(练:gèng)具有普遍性的(读:de)是社会学意义上的“吃人”。
在《狂人日记》里,我们从“割股疗(繁体:療)亲”这样的事件可以看《pinyin:kàn》到家庭成员之间的奴役关系。此[拼音:cǐ]外,小说还谈到了社会成员之间的奴役:
“他们———也有给知县打枷过的,也有给绅士掌过嘴的,也有衙役占了他妻子的《pinyin:de》,也有老子娘被[拼音:bèi]债主逼死的……”。这其实都是社会学意义上的“吃人”。
在鲁迅看来,这种“吃”与“澳门永利被吃”的关系,可以推广到每一个社会成员和每一个家庭成员之间[繁体:間]:
有贵贱,有大小,有上下,自己被人凌虐,但也可以凌虐[练:nüè]别人,自己被人吃,但也可以【拼音:yǐ】吃别人,一级一级的制驭着,不能动弹……正是在这(繁:這)个意义上,鲁迅下结论说:
所谓“中国文明”,其实“不过是安排给阔人享用的人肉的(pinyin:de)筵宴”。
而一部中国封建社会历史,其实只有两个时代:“想做奴隶而不得的(pinyin:de)时代”和“暂时做稳(繁:穩)了奴隶的时代”。
时至今日,这篇小说仍然具有巨大的现实《繁体:實》穿透力,不【bù】愧为中国现代小说的开山{读:shān}之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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